也许该试着写写想让你们知道的真实的我,戳破这个荒诞虚假的自己。我一直没有说,是因为我觉得说了没有意义,而且别人谁会在乎你呢,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,大家都有各自的烦恼。可为什么偏偏现在要写呢?是因为我最近又陷入了抑郁中,现在坐在办公室不知道该干什么,心里一阵的空虚。
也许从隐藏二十多年的秘密说起吧。
他是一个胖胖的小孩,小学的时候,他的眼睛就已经和别人不一样了。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分辨左右的,对他而言,他只要闭上右眼,发现左眼只能看见比右眼小的区域,而且看不太清,也许能分辨形状,可是读书写字却是相对艰难的。那时候,他不懂得那是一种病态,不是所有孩子的眼睛都是这样。他误认为他和其他小朋友一样,其他人也是靠左右眼不一样来分辨左右的。所以,他觉得这是正常的,那时他是快乐的。
到了初中,他的右眼像别人一样开始近视,开始看不清,于是爸爸妈妈带他去了眼镜店。眼医院眼科退休的阿姨,无论怎样调整镜片,左眼的视力只能达到0.5,而且是费劲的看缺口。她拿出眼底镜,当光线照进他的眼睛里,才发现了眼睛的问题。她告诉他和爸妈,你儿子左右眼的视神经有问题,医院看看。那时,他也没有那么悲伤。可有了病,医院,在医院终于确诊是双眼视神经萎缩。可是,他不懂,不懂这个病意味着什么,于是还是麻木的。
初中他是个自卑而且内向的孩子,他本来就不太会和别人沟通,当然朋友也不多。当求医问药又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的时候,他并没有选择跟别人说什么。而且,他妈妈告诉他,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你的眼睛有问题。他是个听话的孩子,将此事埋藏在心里,谁都不说,这一藏就藏了20多年。他家在一个县市,当然对这种病的治疗可能没有办法。于是,父母带他去了省城,除了确诊之外,医院也没有办法。接下来,就是到处求医问药的过程,他因为病第一次到了北京,又去了西安。
在北京,看病是很难的,父母为了他当医院,医院成为了目的地。那时候没有网上预约,医院的号又是特别难挂的,记得那时候是需要去排队的,早晨7点放号,如果你想看上,凌晨就要去挂号大厅排队,要和黄牛争抢紧张的号源。他的爸爸就肩负起了这个重任,而让他和母亲可以休息好,那时候总是对他呵护有加。记不清具体是几点去的,反正是没有睡觉就去到了崇文门,第二天一早还是很不容易的挂上了副主任的号。他和妈妈医院,医院人头窜动,等待看病时他也没有什么慌张,可能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什么该恐惧。
做了很多检查,检查出结果依然没变,可是原因医生也没有查出来,医院也不敢确定病因,只是大概猜测是小时候总发烧而来。至于如何治疗,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,就好像受伤之后结的疤,再也无法复原。在之后这么多年,医院,听到的都是这样的解释,只要不再恶化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。他的爸妈于是安慰他,不表现的悲伤,而他也是不流露出悲伤,因为他也不想爸妈担心。他们之间没有猜测,也没有交流,彼此都不知道彼此怎么想的,对此都缄口无语。可是,他依然记得他爸妈对他的叮嘱,不要告诉别人,至于为什么他不知道。现在回想,他能给自己的解释是病了就不光彩,眼睛不好就会让人厌恶,让人不喜欢,甚至有时候会可怜或者凌辱。
这之后吃药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,营养视神经的药物。西医不成,又去求助中医,因为知道西安好像有个很好的中医可以治疗视神经萎缩,当然父母不会放过每一次机会。从西安拿到了药方,之后回家做成药丸给他吃。在当地,因为要治疗,他有时候不得不请假,可是不能告诉同学,于是他编出一些谎话只是为了请假。而假话也是被他不耻的,但没有办法有时候只能说假话,为了不说假话,他选择不说话,选择了沉默。
之后漫长的岁月里,他不仅仅将眼睛埋藏在心底,甚至其他很多的事情都埋藏在心里,不愿和人分享,不去和别人沟通,渐渐他成为了一个只有自己的人。因为,他可能知道也许表现的更好点才能有人喜欢,任何的缺陷都只会被嘲笑和唾弃。
于是,他总是藏,一直躲藏,很少能够将自己坦诚和完全的交给信任的人,他只有他自己。他也不与父母沟通,因为父母也不跟他说什么,他也不觉得父母能够给他带来什么解答。
可是,现在他患了躁郁症,这个他更不愿和别人提起的词语和疾病。他又藏了五年了,他真的很擅长隐藏,将真相隐藏在虚假之下。他累了,他真的累了。他不知道人们到底能不能接受真实的他,他不知道生活为什么这么艰难,他不知道为什么真实就那么可怕。可是,他知道他不能说,社会不会接纳并且可能朋友也会离开,他并不是没有经历过被抛弃。所以,他害怕极了,他觉得藏在伪装之下,也许才更加安全。
这两天,情绪极度的不好,他不明白到底为什么活着了,活着有什么可以眷恋的吗?
也许,这也是他写下这篇文章的动机,也许可以让别人理解自己,但理解了又有什么用呢?他认为没用,只有自己。
文羽